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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epdog 3

(前文请在合集中阅读,太久不更,我其实也把前情忘得七七八八了……)


黎簇正面临一个抉择。


他是阴差阳错被卷入局中的。在今天以前,他权当这是场政治斗争。他当然为自己父亲的事情心存芥蒂,也暗中调查了古潼京的事情,但他并不信任国安局,所以只给出去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就算国安局的人再神通广大,也对酒店房门后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是黎簇最大的优势。他小心谨慎地审时度势,并不希望自己因为一点挑唆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今天听到的东西足够让吴邪面临严重的指控,这意味着那些怀疑不再是捕风捉影、刻意污蔑。于情于理他都该把这些信息迅速上报。可他居然不合时宜地想到吴邪的身体随着自己的抚摸绷紧又舒展的样子,恍惚觉得自己正握着他脆弱不堪一握的脖颈......他真的下得去手吗?即使他面对的是一个国家敌人?


睡眠意料之中地没有降临。他意乱心烦,早早地穿了衣服,领带系了又解。同事来送咖啡的时候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吃了一惊,问:“黎队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他搓搓脸:“没事。睡少了。”


同事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懂。大日子,总是让人精神紧张。”


手表刚刚走到差十分的时候,黎簇就去敲吴邪的门。他忐忑地听着那边的脚步越来越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吴邪已经穿戴整齐,连身后的房间都井井有条纤尘不染。他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黎簇皱了皱眉,没有忍住脱口而出的关心:“你还好吗?”


吴邪破天荒的没有指出他的越界,反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儿。”


开到会场只需要短短一段距离,吴邪全程心不在焉,这一点都不像他。他是喜欢万无一失的那种人,上场前的最后一秒都还会兢兢业业做着准备。黎簇暗暗觉得哪里出了差错,但这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出岔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他有些无暇顾及。


等到车子已经入库停稳,吴邪突然叫住他:“黎簇,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黎簇问:“现在吗?”


吴邪摇头,递过来一张名片:“不急,等这边完事了,我想请你去这个地方帮我取副眼镜。”


黎簇看了看表:“这边结束可能要很晚。怎么不让盟哥去?”


吴邪说:“王盟辞职了。 ”


黎簇震惊:“什么时候?”


“早上。”


“……怎么会?”


“忍了我十几年,该到头了。”吴邪半开玩笑地说,“不怪他,有时候我都受不了自己。倒是你,能留这么久,还挺让我意外的。”


黎簇问:“你这是想让我走?”


“当然不。”吴邪真诚地说,“只是想谢谢你。”


这段话暧昧不明,加上黎簇拉开车门的时候,吴邪没急着下车,而是抬眼打量了他一会儿。他目光温润平和,黎簇却看出来了试探的意味。他的心沉了下去,吴邪一定是知道了。


在这个暗流涌动的时刻,他们波澜不惊地对望了一会儿,黎簇却突然平静下来。该来的终究会来。他只希望自己能获得个痛快的判决。


******


吴邪上台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聚光灯打下来,为他镀上一层光晕。


黎簇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吴邪本人的时候,他正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和下属谈话。他办公室那面巨大的玻璃墙让人想起商场里用来罩工艺品的玻璃罩子,有几分邀人观赏的意味。吴邪稳坐在这玻璃舞台正中,斜斜靠着椅背,指尖相抵,眼神专注。大楼里暖气足,他穿一件薄薄的灰色高领羊毛衫,因为坐姿短了一截的裤脚下露着一对儿纤细脚踝,看起来温柔而内敛,丝毫不像电视上那个叱咤风云的政坛人物。等他结束会议,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那副迷人慵懒的少爷范儿倒是和黎簇想象中的如出一辙。他背着光,从一片金色中向黎簇伸出手,笑盈盈地说:“黎队,以后有劳了。”


吴邪太耀眼了。黎簇是心甘情愿被他捕获,又心满意足地做他的卫星的。或许他确实忽冷忽热、操纵人心、谎话连篇、口腹蜜剑,或许他只拿黎簇当一件解闷的物品、顺手的工具,但黎簇此时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伤害他一分一毫。


台上,吴邪正微微低头去凑那只话筒,他声线柔软,却要在这种场合故作威严。黎簇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那些习惯和隐私、柔软和脆弱。他不能践踏这份信任,他该对吴邪有更多信心的。


他想,我们得好好谈谈,就等这场演讲结束。


他不知道的是,台上,吴邪的生命正在滴答流逝。


爆炸的瞬间,黎簇就呆站在原地,毫无反应。一声巨响之后,热浪和砂砾席卷而来,耳边只余蜂鸣。


吴邪的声音消失了。


******


刺眼的光。消毒水味。机器的哔哔声。


黎簇撑开沉重的眼皮,下意识地喊:“吴邪......”


然后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顾不上疼痛,拔掉手上的针头就跳下病床。门口的护士“啊”地一声,手里的病历散落一地。黎簇不理会身后让他回到病床的呼喊,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急诊部的走廊里忙忙碌碌,声音嘈杂。电子屏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同时有三台手术在进行,他咬咬牙,往手术室的方向进发。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手术室门口是几个熟悉的面孔,他的上司也在其中。几个男人看到黎簇均是脸色一变,停止了交谈。


上司微微颔首:“黎警官。”


黎簇张嘴,声音颤得不像自己:“呃......吴邪……在里面?他还好吗?”


男人沉默了几秒,说:“听着,我知道你一定还在震惊中,但这里没什么你能帮得上忙的,医生在尽力了。你安心养伤,警队还需要你的协助。”等他叫护士来处理一下这里的情况时,黎簇才发现鲜血正顺着自己指尖往下淌。


他猜自己看起来像个疯子。穿着病号服,鲜血淋漓,惊慌失措。也许这会儿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和吴邪之间有什么,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得在这儿,陪着吴邪,这是他的工作。


身后的电梯叮的一声,解雨臣面色不善地走出来。他眯着眼看了看眼前这伙人,冷冰冰的视线仿佛是一把尖刀,逡巡一周最终落在黎簇身上。


他说:“你不是该保护他的吗?”


黎簇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


他最后还是没能在那儿。


局里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新的调查小组成立,黎簇作为安保小队的负责人,首当其冲接受质询。转天早上,当他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电视里晨间新闻的女记者正用沉痛的语气播报:


“据悉,今天凌晨,议员吴邪因抢救无效在医院逝世.......”


tbc


终于放假了,会一点点龟速填坑的……都不知道簇邪坑底还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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